徐姐咳得肺都要出来了，晏丞还平心静气坐在后座没什么反应，也不回答问题。
好像“昨天去了趟钟九音家里”只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徐姐缓过劲儿，从副驾驶往后扭得整个人都快变形，惊疑不定地问：“所以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去她家里干什么？”
“她搬家。”晏丞轻描淡写说。
“她搬家关你什么事？她在五八同城点搬家车队点到你了？”
晏丞：“……”
助理差点笑喷，捂住嘴才忍住。
徐姐说完自己也有点想笑，忍住问得更详细：“说清楚点, 她搬家让你去帮忙？你们进展这么快？还有这嘴…”
搬家的时候被桌角撞到，精准倒在对方嘴上了？
提到嘴，晏丞下意识舔了下嘴角，又紧紧抿住，片刻后问：“为什么要用进展快来形容？我们之前并没有任何进展。”
徐姐：“对，只是你单方面的烦恼而已。”
晏丞再次无话可说。
他回想之前，难道是自己无意识间提起钟九音太多次？还是在别人提起钟九音的时候，他反应很过度？
“所以你们现在是有进展了？”徐姐非要问出个准确答案。
晏丞垂眸点头。
他是演员, 也不像刚火那两年被很多女友粉盯着了，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
何况团队的工资是他发，没人能左右他的选择，徐姐也基本不管他私事…不过稍微有点好奇。
“你们，在一起了？”
晏丞嘴角轻扬：“嗯。”
牺牲了色相求来的，那个姓钟的木头亲人跟吃扒鸡一样，啃完肉两手一擦还想逃单。
想到这里他鼻腔里又哼出一声。
徐姐扭得脖子有点累，转回去从后视镜里看他，感叹着晃晃头。
“这也太快了。”上个星期看起来还是单相思呢，还是那种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了的单相思。
“哦不对，”徐姐又反驳了自己的说法，“也不算快，你们上一期节目就有大苗头了。”
网上因为他们俩撕金币贴的亲密片段，一直热闹到现在呢。
晏丞却出声否认：“上一期怎么了？那只是正常的互撕, 她和原逸撕不也那样？”
徐姐再次转过头, 上下打量他平静淡然的表情说：“是, 很正常。就是怎么有点酸呢？”
晏丞：“……”
他不想说话了，侧对车窗闭目养神。
徐姐也不闹腾他, 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得会把握调侃老板的那个度，所以她无痛切换正经态度，又说起工作的事。
“剧组演员已经找好了，是不是下周就要开机？”
“嗯。”
“那就要和最后一期节目撞上。这部戏前半部分是在国外拍，你到时候还得请两天假飞回来。”
晏丞蹙眉转头，才想起要飞国外拍戏的事。
徐姐偷瞄他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刚恋爱的情侣嘛，钟九音看着又不是个爱黏糊的恋爱脑，才在一起他下周就要飞国外，两地相隔，情思难诉啊。
但也没办法，工作需要，到时候钟九音也进组拍戏了，两个人一天一通电话都没保障，他迟早得适应。
“小别怡情，”徐姐只能用她那为数不多的看剧经验劝解两句，“短暂的异地恋虽然会带来考验，但也有几率让感情升温。”
晏丞没承认自己是在担心这个，随便应一声, 仍然皱着眉，手指在手机边框上划来划去。
不知道钟九音现在在做什么，他要找个时间告诉她这件事。
环城娱乐。
钟九音正跟着钱誉刷卡进公司。
本来说好这两天避开狗仔，不要出门活动的。
但她得知郭明立今天来了公司，大概是要接受裁决了，所以还是来了趟。
为了躲狗仔，她被装扮得很严实，黑色口罩一戴，只露出眼睛来显得有些冷漠。
二口小助理说这感觉非常对劲儿，就是上门质问无良经纪人的最佳姿态。
她拿捏着那个冷傲劲儿，脚步不停地走过办公区，在其他人八卦的眼神中敲门进了苏城办公室。
离得最近的那群员工伸长了脖子看，等办公室门关上，彼此之间就凑一起窃窃私语。
“钟九音这样子，肯定是来找麻烦的。”
“郭明立在里面，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如果是钟九音先动手，不是没可能。”
“郭明立就是很离谱啊，我一直都不知道经纪人居然敢这么干，pua自杀哎，今天最轻最轻也得被开除，出去以后哪还有人敢用他啊？”
“卢以珊都躲在外面不回来了，这件事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她现在有晏丞当靠山，公司肯定要多卖她个面子。哎你们看网上的分析了吗，她和晏丞…”
外面压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而办公室里却非常安静。
钟九音进去也没说话，不用苏城说坐，直接抽了椅子斜坐着，直直盯着郭明立看。
郭明立和她对视不超过两秒，就目光闪躲着挪开了视线。
在她进来之前，苏城显然是发过火，郭明立僵硬地站着，地上桌上都是散乱的纸张，估计被文件扇了一脸。
气氛静得让人心慌，苏城把笔扔进笔筒里，看钟九音那张沉着的脸就知道她是来监工的。
要是对郭明立的处罚太轻了，她能当场闹起来。
“你来得正好。公司决定开除郭明立，并且按照经纪人合同条款，要求他付出违约金五十万。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
苏城已经努力端着老板成熟严肃的态度了，按他平时讽刺居多的风格，说的应该是“想骂就骂只要不动手”。
钟九音冲他点一下头，拉下口罩叫了声郭明立。
“郭哥，有段日子没见了。”
郭明立扯了扯嘴角，没回。
她又说：“我以为你会因为愧疚或者惶恐，把黑眼圈熬大点。没想到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伤害了一个无辜的艺人，又导致自己被骂被开除，还要倒扣五十万，你都没什么反应。”
“就像有人已经提前给过你补偿了，五十万对你无足轻重。”
郭明立听见这话，表情有一瞬间的细微抽动。
苏城沉声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怪公司？
“想不通的意思。”钟九音和他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没理解到他不爽的质问。
她还真的做出困惑的表情，二问郭明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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