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在取笑惊蛰吗?”惊蛰羞恼的说道。
春儿却憋笑,说道,“春儿岂敢取笑小姐。只是这话该是小姐成亲之时听到的如意吉祥话。春儿这只不过是补了来。”
“你就是在取笑我。”春儿耍赖的道,春儿却也不跟她再辩驳。
一时安静无话,瑾年顺着窗子看去,却是春儿埋头做活,惊蛰拿着一轴画卷在手正要伸开来看。
瑾年心下一紧,只想看到惊蛰看到春儿这里的赝品会是什么反应。当下屏气凝神,只待惊蛰开口。
却见惊蛰将画卷伸开之后看了两眼复又合上,并没有现出惊奇之色。瑾年心道,任是再自持之人一天之内在家中看到两幅一摸一样的画也该显现些诧异之色,此时她却神色平静。不由心中断定,惊蛰以前是看过这幅画的,更加笃定这画里定是藏了很多秘密,而且断定惊蛰肯定在他与春儿二人之间隐瞒了什么。
继续再看,只见惊蛰放好画卷,走到春儿面前,问道,“姐姐可曾记得来我家之前的事情?”
瑾年听罢,不由得血脉喷张。这问题的答案,恐怕他比她更想知道。可是他却莫不清楚惊蛰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下,他却只好按下心中新生的疑虑,只待春儿如何回答。
“六七岁的事情哪里记得那么多。”春儿想了想回道,“只记得那时娘亲带着我在一户人家做工。我还记得那户人家家里很漂亮,请了很多帮佣之人。如今想想,那户人家该是个达官贵人吧。”春儿顿了顿,续道,“还记得那家的女主人,生的漂亮极了,当时就觉得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每每看到我,就乖宝乖宝的叫我呢。”春儿说罢,就笑了起来。
惊蛰随声和道,“想必那位女主人是很喜欢孩子的。”思索片刻,续道,“姐姐可还记得那户人家姓什么?”
春儿想了很久,说道,“依稀记得,好像是个复姓。宫……宫……”春儿再说不出来。
惊蛰接道,“是南宫吗?”
此话提醒了春儿,她便笃定的答道,“对,就是南宫。可南宫不是北国的国姓呀。”
瑾年自是将这些问话听得一清二楚。寥寥几句,足可证实,他的料想没有偏颇。春儿娘既然在南宫家做过帮佣,留下画作便有理可解。可凭着他对南宫炽过去的了解,他断定此南宫家并非南宫炽一家。南宫炽登基以前,是隐姓石的。那么这家南宫之人与南宫炽又有何关联呢?
瑾年屏气,再往下听去。
只听得春儿续道,“后来,我娘便带了我离开那家人来了这里。再不知道那家人后来怎么样了。”
瑾年听罢,不由得觉得心头一凉。心神恍惚的离了屋外,走至院中,身靠在树边,失望至极。看来,再想从春儿那里知道些什么已不再可能。
可是,这南宫一家到底是皇族什么人呢?瑾年凭着记忆努力回想,终是找不到任何痕迹。
可那一声乖宝,又该作何解释呢?每每梦境,他都会梦到紫藤树下一个美貌女人,喊着‘乖宝’,声声的叫着他,他一直都觉得那是自己的母亲,入到梦里来看他。这南宫家的主母,也会叫孩子‘乖宝’,那么她会跟自己的母亲有渊源吗?
瑾年越想下去,心中越是不得头绪,索性不再纠结。抬头一看,却见惊蛰也出来了,他便身形一顿,将自己隐在树后。
看着惊蛰离去,瑾年不由的又疑虑上头。从惊蛰今日的表情,他以断定她有事瞒着他。
回想起自与惊蛰相识的几月,瑾年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当日朝堂之上,他杜撰诗句,替她解围,实为无心之举。只是觉得南宫炽太过猥琐无聊,当众拆他台好让他难堪。及至招亲那日,他本事无意婚姻之人,又在暗处听到他人对她所恶之意,索性便娶了她来,日后每每在南宫炽等人面前出现,也可恶心了他众人。
一番比试下来,他顺了众人之计‘拔下头筹’,却不想普通如她竟会无心与他,一股尊严顿觉丧失殆尽。为了挽回尊严,他佯装一推二就,以进为退,更是编出欺君之罪的名头唬她上当。却不料,她竟为了护他,不计名声。心下对她,竟第一次萌生了好感。
待到成亲那夜,她一句‘权宜之计’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受挫之余,觉得她该为他对她的寥寥真心付些代价,便在言语之中处处留些破绽。待到月中,南宫炽规定的时日他秘密进宫之时,看她是否来跳这火坑。
在北宫三日,南宫炽因他违拗他成亲之事,加倍折磨与他。只想着此次命将不保的时候,却见她奋勇前来。又豁了性命将他换出,一颗早已被蹂躏殆尽的心对她充满感激。及至这一路走来,他早已笃定今生再不舍她。纵然他无情无爱,她这一生也必须陪他走过。
“惊蛰,你既相瞒与我,那么便待我慢慢与你周旋,定叫你对我坦诚相待。”瑾年喃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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