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云层不露面的时候,那三个女子就彻底离开了,远去的背影像被昏黄吞没的阴翳,一点也没有示意,接下来这里唯独只有我了,可能活着的东西还多,诸如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之类都是生物学上活物的概括范围,但是当那陌生的三个女子离开后我黯然有点寂寞。
一个男人对三个女子的好奇心居然产生了厚此薄彼的空虚感,而内心的神秘男子也没有及时出场来慰藉我。
转眼之际大学已经过了大半,手上的钱还撑得住毕业之际,可能该去找一个工作或者找地方实习图以养命糊口,成家是还隔行如隔山的领域,兼职是断不可以长期维持下去的,而且回水城(儿时居住地)去也是于事无补。
与森子重逢几周来,偶尔看书,去食堂吃八块五的一荤一素配套六角米饭,去教室听陈陈相因的文学理论课,论文设计和毕业安排的事宜令生命又恢复原来的特色。
森子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从未听见有男友的传闻,同伴倒是见过了几个,但看得出来不至于过分的亲密。
我加快了闲庭信步的手脚,这个地方是学院后山坡下的一个旮旯,可能当初五号门可以通行就预备修建这个户外健身设施,后来围墙改造就给荒废了下来,如果不是上个的上个学期肚皮兄领我来后山野炊,我也不可能发现这个好地方,平常推测,要是天气甚好就有几个零散的跑步爱好者路过,或者几对亲密的情侣来拌嘴,其他时间都是无人问津的,和高速路旁的野际山林有些类似。
高考结束,申请志愿就调剂到这所学校,跨了近千公里的行程从海边来到陆地其实相差无几,地球上的土层都是相差无几的,以前也没多大期待过另一种变样的生活,所以如今被完全篡夺了也谈不上失望。
家里的一切都给拾放在堂屋锁起来,爹带着妈早就去了外省,想着那些风吹雨打过的家具如今被禁锢在一件小小的木房就有点不忍,哀叹的同时自己仿佛感觉也被这个辽阔的云南高原围追堵截的包裹住,关押监禁起来和它们何其不是同款?
“你是逃也逃不掉的。”神秘男子又出现了,张口说。
我听的清清楚楚,“丁君明白。”我回应。
他不说话了,可能人的内心潜伏另一个活体的存在如同双胞胎一样,时而心有灵犀,时而指奏相反吧。
我想起刚进来遇见的第一个室友,肚子兄,此人性格极其标准,有说一不二的规律,比如去清洗一双新百伦的布鞋可以用去一个下午之久,更尤其沐浴的时间,至少长达二个小时才能告终。
另外的就是他那魔性十足的肚皮了,全天下的男人中恐怕肚皮会自动跳舞的唯是肚皮兄。说是肚皮舞其实并不准确,非阿拉伯风情的“东方舞蹈”,这种极具有减肥效果的舞姿早已不是祁子的祭祀活动,肚子兄在闲坐起来时,悄悄冥冥的肚子就蠢蠢欲动了,规律都是人设定的,肚子兄的肚子按照肚子兄的规律呼吁了女神维纳斯的摇摆,我惊奇死了!
居然有这种会自己策动的肚子。
“怎地,你的肚子会动?”
“天生的,总之动起来久了我也是见怪不怪了。”不愧是肚子兄,我内心对肚子兄的肚子又称赞一番。
凡是天生的东西都是恩赐,是为了与我们这些俗落至极的凡人区别开。
自身对外人的评价,第一印象是起到直接性作用的。
开学几天里我收拾完寝室和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夜里就把过去的事聊了个便,以后日日夜夜都是讨论其他的花样女子,从未变过。
予过去的事就囊括太多了,抽过的烟,打过的架和喝醉的酒,弥漫着一堆堆形形色色的人就铺开脑海存放记忆地铁轨道的枕木上,每趟夜里的晚车都会扎扎驶去,熟记就会加深印象,记不得就要翻松土壤,实在忘却的只好作罢,坦诚地扪心自问道,我居然都遗忘掉了。
之后一段时间的夜里三四点起来,站着吹拂被落地窗分隔的风,肚子兄的肚皮闹出呼噜声不绝入耳,谈不上睡着,就是半醒程度地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为何人,又将行何事。
肚子兄的女友远在大学城的另一边,每次相逢总是几经波折后就欢天喜地地闹在一起,自从相识以来,除了我个人的时间打发完毕,基本两人都是一起倒苦水的两个茶壶。
肚子兄是锦城来的,原名什么都忘得干净利落,只有肚子兄这个称号烂熟于心,除了会动的肚子,晚上的呼噜,此人还会极好的按摩手法,格外地前所未有,军训结束我们去医馆拔了火罐,肚子兄就给我亲为全身spa,实在是舒服得不得了啊,连如何第一次睡去的状况都记不得了,到了半夜,呼声把我叫在床头,我才全身松软的感谢肚子兄,原来,他的手也是天生的嘛。
寝室的衣柜里除了几套衣服和两套护肤品外都是书,不同种类和作家的厚薄不一,无论是南非还是欧美,东方还是西方,诗人还是艺术家的代表作都满满塞在最里面的一半空间,紧挨着叠放好的衣服,那些灯芯绒的裤子被折成方块放在了收纳盒里。
看起来颇有全世界都在一个箱子共存亡的感觉,人总是在外界疯狂去恶补自己内地里最缺少的东西,我时不时看着这些黄白蓝绿封皮的书就像是找到自己丢失掉的某种东西,这是无法准确说明出来的,更不能全面的形容清楚,借此展示给某某人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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