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不起，我还没拿到钱，好的等明天我再请。好不好。”
“小玫请客，什么都好。”
端方唤出了小丁，带着四美由小玫指引来到一家很一般的饭店。看得出小玫是这里的常客，老板见了小玫就喊：“二夫人来了，快请坐，呦，今天怎么。。。大王快请里面坐，有雅间。”
“啊，里面还有雅间？我怎么不知道。”小玫说。
“平常二夫人都是一个人来，没必要坐雅间。”老板尴尬的说。
“是啊，坐这里也挺好的。”
“走吧，去雅间。”端方拉着小玫的手往里走。
“钱会不会不够？”小玫不想进，被端方硬推着进了雅间。
“钱不够就给老板说先赊账，明天再来给。”端方哄着小玫。
“他们不赊账，他们夫妻俩挺不容易的。一赊账就干不下去了。”小玫说。
“要不这样，你先借我点钱，明天再还给我。”端方说。
“不敢借，上回欠你钱，把自己和锥子山都搭上了，这回再借，万一那人又不要我的首饰了，我拿什么还？”小玫看着菜单，算着口袋里的钱，开始点菜。
端方听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语气复杂的说：“大夫人！我把我所有东西都卖了，也有上千万的家资了，我家二夫人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悠尘眼泪掉了下来：“平日里总是忙着药场的事，对妹妹关心实在是不够，是我的不对。”
小玫只顾着看菜单，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啊，没有啊，现在挺好的。”
端方听到‘现在挺好’四个字，突然想到了小丁。他看了一眼小丁，问：“缺钱不？”
小丁摇了摇头。
“到底缺不缺！”端方厉声的问道。
小丁轻轻的点了点头。
端方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说到底还是怪我。想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还真是不容易，把最不应该忽视的给忽视了。我想你们每个人都有被我忽视的地方，可能不是钱，可能是别的什么。我希望你们以后有什么感觉到难的地方，就跟我说。哪怕你们之中谁有一天开始讨厌我了，也要跟我说，好不好。”
“夫君。。。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看我有了那么多钱，嫉妒我啊。以前没见你这么乱发过脾气。”小玫点好菜，自我感觉很满意。
“我嫉妒你？我库里好东西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夫君是怕你们饿着儿、冻着儿、穿的不漂亮，生活太辛苦，所以发发脾气。”
“没有啊，都挺好。嗳，我今天发现一个问题，我躺床上一直都没想明白。我说出来你们帮我想想。”小玫伸着脖子说。
其他四人第一次见小玫这么认真的请教问题，一个个都来了精神，刚才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我在想啊，这世界上的钱这么难赚，今天那个人花了四万两银子买了我一串项链。你们说说，他的钱是怎么赚的呢？”
本来都憋着一股劲想抢答的三人，听了问题后，都是往椅背上一靠，因为他们都不会！
对于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端方，其实也没正而八经的赚过钱。今天他拿出的拍品，有老城隍送的，有从龙宫讹来的，要说他真真正正赚到的钱，也就是和悠尘合攒的五两银子，但那可是将近十年的努力。
对于这个问题，次有发言权的苏沐，她爹爹攒了一辈子，也不过攒了二百多两银子。她在进入中峰之前，帮别人盘帐，一个月也不过三钱银子收入。
小丁明眸扫了扫三人，见三人都闭口不答，自己就抽出一根筷子，沾着茶水，在桌上字了两个字，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盘剥’二字。
端方看了脑中一亮，是这个没有错。
在一个生产力从不进步的时代，财富集中的唯一方式，就是靠这两个字。不过端方也认为，社会存在‘盘剥’，就像饭中存在‘食盐’一个道理。适当的盘剥使得财富适当的集中，就像饭里添加适当的食盐，会让饭变的更香。但过度的盘剥，会像饭里加了过多的食盐，那这锅饭就得倒掉重做。大夏是一锅已经被倒掉的饭，大商也是一锅已经被倒掉的饭，现在的大周像是一锅被人不断加盐的饭，什么时候老百姓觉得咸的受不了了，就会有人起来重新做一锅。
想要朝代活的久远，就得让往锅里加盐的人少一点，加盐的速度慢一点。所谓的中兴，无非就是把饭倒掉，用同一口锅再重新做一份。
我这八年的伙夫没白干，竟然能参透老子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端方点了点头，别人以为在夸小丁，实则是在赞自己。
开始上菜后，端方每道菜都要吃一口尝一尝：“嗯，不咸，嗯，还有点淡。不错，不错。”
众人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一道菜只要不咸不淡，就不错了？
这一点他们几个倒真是猜对了，此刻的端方就是这么想的。
晚上的时候，拍卖会如期结束，没有流拍的，端方感觉很好。他让苏来财当晚就把银子兑给了小玫。小玫抱着银子睡了一晚上，就像抱着端方那样。
端方第二天去找小玫，看到这一幕他突然觉得那句话是对的，怎么说的来着，叫：有钱的女人都不怎么需要男人。
极目是一个总不缺阳光的地方，但哪里都需要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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