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汝被救了上来，哭哭啼啼的到了陆湛跟前道：“是甄宝珠推的我，她想害死我。”
随之而来的甄宝珠十分无奈的摊手。
齐汝上前一步道：“皇上，你得为我做主，惩罚害我的凶手。”
陆湛温声问道：“你说是宝珠推的你，有人瞧见吗？”
齐汝忙指向方才赶过来的小太监。
小太监想着宫中的传言，说这位齐常在是陆湛的心头好，一时略有犹疑道：“奴才方才去的时候不巧，齐常在已经掉到水里的。”
这样说，总是谁也不得罪了。
陆湛径直道：“那便是没有看到了，人证没有，倒是不好办。”
齐汝不乐意了，“臣妾落水的时候就只有甄常在一个人在身边，难为臣妾还能一个人跳到水里头吗？”
“那可不一定。”陆湛道，“齐常在从前能因女人的妒忌之心手刃兔子，如今为了争宠，故意落水陷害甄常在也是有的。”
若说从前想利用齐汝给甄宝珠挡箭，也还罢了。
而今陆湛对齐汝却是一点儿耐心也没有。
说起从前的事，齐汝面色苍白。
“陆湛，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她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陆湛道：“朕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
“齐常在是太后的侄女，朕看在太后的面上，便不计较你这次的失误，且回去好好养身体，轻易不要出来。”陆湛说罢，让身边的小太监送齐汝回宫。
齐汝几乎是被押着回到了宫里。
陆湛起身，“走吧，朕正巧要去太皇太后宫里，顺道着送送你。”
二人相携着走出上书房的宫门。
“她瞧着倒也快可怜的。”甄宝珠想了想说道：“我知湛哥哥是想要保护我，但如果要利用另一个女孩子的感情，我总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当初选择进宫，就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湛哥哥不需要为了保护我，而将旁人拉入泥潭。”
她歪头，直直的看向陆湛的眸子。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自来清高、不可一世的齐汝将旁人的喜欢爱慕当做理所应当。
半点不曾怀疑，一个曾被自己踩到脚底下的人又不是有受虐倾向，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好，我会与她说明白。”陆湛也不想应付旁人。
只是他答应过谢家父母，要保护宝珠。
但若宝珠不想，他便不做。
他会尽快收拾完这堆烂摊子。
将甄宝珠送回到雅贤妃的宫殿里头，陆湛来到了太皇太后处。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总是格外的嗜睡，眼下还没醒呢。
陆湛便在外头等着。
这一等，就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太皇太后听闻皇上过来了，连忙让人进来。
事实上，陆湛刚刚登基的那一程，政事都有几位辅政大臣处理。
陆湛读书之余，每日里都要来往太皇太后宫中，陪太皇太后说说话，解解闷。
太皇太后对这位后生从起初的陌生，到如今颇为赏识，是拿他当自家晚辈看的。
后来皇帝亲政，太皇太后让他专心政事，不用给她请安。
于是陆湛便只每月的初一、十五来给她老人家请安。
“皇上今日过来，恐怕是有正事吧。”太皇太后十分慈祥是说道：“往后若有正事，让他们将哀家给唤醒也就是了，一家人不用这样见外。”
“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陆湛便与太皇太后说了起来，“太皇太后前一阵的时候刚封了我在江凌王府的嫡姐为淑仪公主，淑仪公主与摄政王长子一见如故，于是嫡姐跟着去到了摄政王府里住了小几日。”
“昨日嫡姐传来消息，道是摄政王妃去世了，但摄政王却将这个事情瞒了下来。”
太皇太后在摄政王府里有安排的人手，昨儿个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知道了全部的过程。
陆其菀是陆湛的嫡姐，会告诉陆湛这些不足为奇，太皇太后倒是很好奇，陆湛会做些什么。
陆湛道：“孙儿以为摄政王之所以瞒下摄政王妃的死因，约莫是心虚，孙儿想将此事告诉梁侯。”
太皇太后道：“那梁莹莹不过是梁侯的义女，这个义女死了可以让旁的义女顶上，用处不大。”
“不过也能离间他们，你若想做，哀家帮你。”
太皇太后将自己在摄政王府里安排的人手告诉了陆湛。
陆湛一瞧，赫然发现这人竟然是江辞。
江辞屡试未中之后，又因偶然的机会救过陆谦一次，被摄政王收入囊中，成为摄政王府的幕僚。
“先帝去之后，已是替你考虑过了，知晓江辞从前与你在江陵时私下里有些关系。”
“又因江家和江凌王府闹的并不愉快的缘故，江辞是江家的人，在所有人眼里，江辞与你是没什么干系的。”
“五年前科举，以江辞当时的水准，其实是中了进士的，但先帝并未取中他。”
“私底下命他取信于摄政王，关键时候可以与你里应外合。”
“先帝并未告诉你，是因为这步棋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用，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了吗？”
太皇太后摆摆手，“哀家言尽于此，想怎么做，皇上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吧。”
陆湛心中百感交集。
五年前皇上匆匆择他为储君，也曾对他悉心教导。
虽然只是很短的事关，但也是陆湛未曾得到过的属于父亲一般的温暖的感觉。
先帝还为他设下了这一步棋。
虽不仅仅是为了他，但陆湛心中也是有些感动的。
接下来，他着手联系了江辞。
江辞早有预料到陆湛会来找自己，但他没想到，陆湛找他并不仅仅单纯是因为摄政王妃之死，还告诉了他一个惊天大秘密。
江辞收买了从前梁莹莹身边看重的婢女，将这消息带给了梁侯。
当天，梁侯直接去了摄政王府，要见王妃一面，由此发现了梁莹莹的尸体。
借此机会，梁侯与摄政王闹掰了。
摄政王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是区区一个义女，梁侯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沈国公却知道真相。
他私下里叫来了摄政王，将真相和盘托出。
摄政王整个一呆若木鸡。
相比于日日怀着愤恨，质问太皇太后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于是想拼了命的证明自己。
他宁愿自己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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