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9.风起
对于裴擒虎和橘右京而言，他们这最后一次交手，赫然已经达到了超脱肉体的精神层面。
力，源于大脑，源于精神催动肉身。
如果一个招式失去了“神”，那么即便是武圣的拳，就算是七岁普通小儿亦能轻松接下。
很明显，橘右京这一刀上赋予的“神”，被裴擒虎那一掌上的“神”所打败。输掉了万国演武。
无论他再怎么不甘，败局已定。
……
外界长安，时至子时。
除却热闹依旧的长乐坊，其他所有坊市街区，皆已进入了宵禁时段。
不过，就在此时的长安城外，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真是繁华呢……长安……”为首一人……不，他上半身尚为人形，但下半身已然是龙蛇般的构造，却如同从深渊中走出的魔物。这尊生灵穿着公卿长袍，双目幽幽。
他看着前方长安，像是在看一盘大蛋糕一样。
“那么，准备动手吧……”公卿长袍的生灵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大司空。”
在其身后的一大片阴影中，缓缓走出一名玄衣的高大男人，他一头刚劲有力的银白色短发, 坚毅的面孔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速战速决……”他轻轻呢喃, 接着，身后浮现出五道被勾连成圆环的紫色小鼓，下一刻，银蛇般肆虐的雷霆冲出体外, “……奔雷手•神霄。”
“大司空”的身体随即化为刺目的苍蓝色电光, 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像是流星般朝着长安疾驰而去。
长安, 大理寺。
正在和狄仁杰交谈的女人叹了口气, “司空震……果然。”她伸出一根青葱般的玉指，“连你, 也抵抗不住方舟核心的诱惑么？”
这根手指点击空气, 却像是按上了某处按键一样。
室外，长安城的上空，风云突变。
即将进入长安的银白短发男人面色一沉, 双手齐齐前推，电光闪烁、雷霆万钧，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长安上空一团火光爆炸开来。银白短发男人嘴角溢血后退，周身电光，似乎也瞬间黯淡了不少。
“寰宇大罗天……”男人忽地笑了起来，“……不愧是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高手的神谱。”
“我不是对手……”
“不过, 陛下的对手可非是我……”
看着面前模糊的像是分身的人形，男人的身后，走出那尊身穿公卿长袍的生灵。
“阴阳家，东皇太一，请见女帝武则天……”他像是咏叹般的开口了, 随后，一颗紫黑色的能量球于其身前汇聚、凝形。
在名为东皇太一的生灵出现后, 银白短发男人便再度化作雷光遁走，不过还未等他遁出几百米, 便早有一面容冷肃的锦衣官员立于天空，静静地看着他。
“司空震……”他冷冷道, “……陛下一直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她？”
电光消散，名为“司空震”的银白短发男人在锦衣官员面前停了下来, “噢？”他看着对面的昔日同僚, 语气淡漠，“背叛？我司空震早在十几年前, 便发过誓了……”
“……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止我变得更强！”
锦衣官员默然数息，终究还是缓缓地抬起手，“无君无父之辈，只顾眼前蝇头小利……”他低声呢喃，“……你根本不明白，方舟核心对于天下，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在他开口间，司空震已是长啸一声，“狄仁杰，多说无益，想拦下我，那便来试一试吧！”
“为了今天，我已经等了十年！”
一道雷霆，化作苍蓝色的光柱，向着默然站立的狄仁杰轰炸而去，“拦你？”后者低低一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本官便要替陛下分忧，将你格杀于此！”
狄仁杰一身锦衣无风自动，像是狼烟烽火般的血气，自体内肆意地宣泄了出来。它们像是喷发的火山一样，将大片天空染成了赤红。
作为大唐九卿之一，狄仁杰不仅位高权重，其本人也更是一位“武圣”，千秋不死、长生久视的武圣。
狄仁杰竖掌成刀，向下用力一劈, 然后, 面前的真空像是气泡般被劈得破碎开来, 无数道灭绝天地、断岳分江的压缩罡气狠狠撞向了雷霆光柱，把它切割成了大大小小的电火花。
剧烈冲击引起的空气激波横扫了整座长安上空，甚至，它们还将天上的乌云吹散，露出了一轮皎洁的明月。
狄仁杰看向司空震的双目，露出凝重，“他的力量，比十年前更强了……”在十年前，狄仁杰未突破武圣，司空震未突破“不见君”，他们曾经切磋过数次，不分胜负。
而今两人早已形同陌路，成了生死之敌。
狄仁杰原本为文官出身，按道理而言几乎一辈子也不可能接触武道、魔道术士之类的修行，不过因为一次意外的长安之行，让他获得了中原大地失传已久的武道绝学——“三妙神心诀”。自此，狄仁杰便阴差阳错地迈入武道之途。
由于狄仁杰天赋异禀，仅仅只用了一年，便能到破四道极限，与当时尚在“踏山海”之境的司空震平分秋色。
女帝见其武功超凡脱俗，遂逐渐提拔他，到了如今大理寺卿的位置。
而狄仁杰也不负其厚望，十几年来兢兢业业、居安思危，堪称是女帝手下的最得力干将。
所谓三妙神心诀，为三种形态来回切换，每练成一种形态，即可提升五种极限各一成上限，于是，一旦他练成所有形态，便能在五极限、武圣境界，比同境界武者硬实力强出整整三成。
三种形态分别“赤天穹”、“蓝冰脉”、“金圣剑”，每种形态各有其玄妙异能，就像是魔巢一样，但是无论威力、增幅力，都远远强过一般的魔巢。
现在狄仁杰展露的正是“赤天穹”，这个形态下，他的血气能够穿透一切生命磁场、物质微粒结构，随意出拳踢腿都能让对手无法防御，只能凭借自己的体质来扛伤。
对于一般不注重体质的魔道术士而言，“赤天穹”是他们的末日。但是对于达到了踏山海、乃至司空震这种“不见君”的高手，“赤天穹”的威胁力，便不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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