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发帆不太抱希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找时间自己和他父母说。
左一白忽然想到航班的事情，问道：“那你和夏语冰去魔都出差的事呢？要不要我安排别的人去？”
“可以找别人代替吗？”
左一白想了想，却摇摇头：“别说没有人代替，即便有人能代替你，我也不想让他们去啊，这是你在国家卫生局面前立功的好机会，好不容易能吸引目光，以前像这种公益性质的交流会，去的医生都是资历很老的。”
“我还是想让你去。”最后左一白强调道。
其实林帆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毕竟能在国家级别的公益交流会上用自己的方案给罕见病人治病，是每个医生梦寐以求的机遇，有的人终其一生都碰不到这样的机会，现在不能因为李秀雅的阻拦就放弃这次机会。
“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秀雅虽然最近老和我吵架，但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和她说一说，应该没有问题。”
“那你好好和她说，毕竟你们相处那么长时间，而且李秀雅这个人我了解，是个好孩子，她最近患病心情不好，本来压力就大，再者说你和夏语冰……”
林帆点点头，自然知道左一白的意思。
他和夏语冰这样没有发生关系，但其实不能说是清白。
如果论起来，是林帆对不起李秀雅在先。
林帆自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不太愿意承认罢了。
下午的时候，林帆接到了陈慕的电话。
“你来看看吧，那个小女孩儿病情恶化了。”
果然和料想中的差不多。
左一白看他接电话也猜到了，是急诊科那边出事，问道：“怎么是不是那个小女孩儿出现器官衰竭了？”“
“应该是，服用百草枯最重要的影响就是肺部纤维化，这个是不可逆的……我过去看看，来的时候陈主任说基本上无药可救。“”
左一白叹息道：“本来百草枯在农业上是挺有作用的，别人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物力研究出来现在却因为那么多人把它当成自杀的毒药，最后都搞到停产了！你说这也奇怪了，都停产了，他们从哪儿来的百草枯啊？”
“农村家庭应该都有一些剩余的吧？”
左一白白叹了口气：“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小女孩这个样子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咱们医院其实在临终关怀上面做的还不是很好，正好这个女孩儿也给我们机会，你和陈慕一起研究一下，在临终关怀上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和想法？”
林帆应了声，急忙朝急诊室赶去。
急诊室病房先前还好好的，那个女孩儿现在已经上了呼吸机。
她的父母都不知所措的，围绕在病床前，要么就是一个劲的求陈慕，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医生们应该尽力救救她。
该说的话，陈慕和其他的医生护士早已经说完。
只不过女孩一家不见棺材不掉泪，刚开始一直觉得自己没事儿，还嫌弃医生让她了那么多检查。
而实际上就是在检查的时候，那个女孩的肺部已经开始出现了纤维化的症状，而且全身，多功能脏器衰竭。
说实话，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其实呼吸机都是个摆设，用不用都无所谓，并不能改善丝毫。
之所以医生们给她上呼吸机，也完全是出于心理安慰。
林帆和陈慕还是不愿意当着女孩的面把话说的太清楚，只好将她父母叫到另一间办公室。
父亲估计是，早已知道了自己女儿命不久矣，所以一进办公室就顺着墙角蹲在角落，捂着头一言不发。
母亲则缩在办公椅里，哭诉着哀求着：“医生们，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天和医院不是上京最好的医院吗？砸锅卖铁，我们也愿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上午还好好的，现在就上了呼吸机……”
陈慕等她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说道：“刚才在病房，我们不好直接说，其实你女儿已经……”
即便是现在，他依然无法直接说出女孩活不了多久，这几个字。
女孩母亲艰难的说：“你的意思我女儿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是吗？”
陈慕点点头：“依照我们的经验，就是这两三天……”
女孩父母家把办公室的气氛拉到了最低点。
林帆说道：“虽然我们不能说完全理解你们的感受，但是在医院里像你女儿这种情况确实也不少见……如今对于女孩来说，最重要的是最后这几天应该怎么度过……”
女孩妈妈怎么可能接受林帆的说法，痛苦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呢？我女儿才14岁，她不应该实在不应该变成这样啊！”
林帆他们往往要面对这种情况。
别人家属理智的时间要在他们完全发泄完痛苦之后。
而这段时间医生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甚至有时候连安抚都会起到反作用。
好在还有女孩的父亲。
男人在大事上可能要比女人镇定一些。
女孩父亲安慰自己的妻子：“别哭了，还是听听医生怎么说吧……天和的医生都没有办法，其他医院肯定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这样了……”
女孩父亲转向林帆和陈慕，用手擦了擦眼泪问道：“医生，我想让我女儿过好最后这两天……但是……”
说话间他又抑制不住眼泪，手指虽然捂着眼睛，但是眼泪依然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因为现在医院也在探讨临终关怀项目，你女儿情况又比较特殊，所以我想向医院申请专门的临终关怀护理，当然，你们放心，这个是免费的。”
“谢谢，谢谢你们……”父亲叹了口气说道。
临终关怀，其实包含身体方面，心里方面和精神方面。
临终病人常处于脱水状态，吞咽出现困难，周围循环的血液量锐减，所以病人的皮肤又湿又冷。
濒死的人常常不会感到饥饿。相反，脱水的缺乏营养的状态造成血液内的酮体积聚，从而产生一种止痛药的效应，使病人有一种异常欢欣感。这时即使给病人灌输一点点葡萄糖，都会抵消这种异常的欣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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