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见哀求左一白没有用，转而去拉林帆的胳膊，想向他求救。
不过他对上了林帆和柳献的目光。
林帆还好，他和李欢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说两人之间的不愉快，那也只不过是些日常相处的小事。
所以这个时候林凡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不太想和李欢这种不负责任的医生有所接触罢了。
但是柳献不同。
林帆不知道李欢到外科诊室之后是怎么得罪柳献和高若云这些人的。
总之在听到李欢被左一白赶出医院后，柳献显露出的神情，看着让人害怕。
李欢也感觉到了，所以他讪讪地收回手，低着头走到了病床前。
林帆担心左一白心情不好，将他送回了办公室。
刚刚开除了一个被自己提拔成副主任医师的青年才俊，左一白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靠在办公椅上，半天没有说话。
林帆也无从安慰，只好在旁边给他泡茶，想着一会儿老师有心情了，能喝点茶水。
“林帆，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让李欢给个合理解释吗？”
半天后左一白开口说道。
林帆想了想：“他曾经也是您的徒弟，而且是您亲自提拔起来的……我想老师，你也是不想看他，今后不能从医吧？”
左一白鼻子里嗯了一声说道：“也不单单因为是这样，其实李欢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如果是他诊断失误，那么说明我们天和医院也有问题……”
左一白有些愧疚地看了林帆一眼，问道：“林帆，其实我想过，如果他的解释合理的话，就让他继续留在医院……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不近人情？毕竟李欢确实是误诊了，但是我却出于医院的利益考虑，不想让他走。”
林帆还没有回答。
左一白继续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对吗？”
“老师，您不是开除他了吗？”
左一白点点头，不过显然林帆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满意。
“老师，其实这是人之常情，您是李欢的老师，又是医院的领导问也不问，就将李欢开除才有点不合常理吧？”
“这样吗？”左一白有些犹豫地问。
“是的，在我看来，您已经站在患者的角度帮助他们处理问题了，而且现在患者的检查结果也出来，我相信柳主任，他们会给他做合理的治疗的，如果患者能和李欢达成私下协议，也算是一种不错的解决办法吧！”
左一白想了想，最终只能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林帆，你别在这儿了，我没事儿，你还是去患者那边看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再问问李欢的意思。”
林帆认真地看了左一白眼。
如果说刚才他还能知道左一白的心思。
那么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左一白是什么意思。
左一白想让李欢留下，还是走呢？
左一白见林帆没有动，抬眼看了他一眼：
“还是你决定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外科办公室。
因为患者家属和李欢商量事情，得有柳献和高若云参与。
所以他们没有去李欢办公室，而是直接来了外科办公室这边。
中年妇女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众人见林帆进来下意识的给他让出了座位。
李欢也完全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模样，而是垂着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柳主任，患者是什么意思呢？”林帆问。
柳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中年女人说道：
“家属，你把你的意思跟林主任说一下吧，他是我们左教授的徒弟。”
中年女人点点头：“林医生，我认识林医生……林医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医院挺好的，但是我老公现在白白挨了一刀……”
“我理解你的心情，刚才我的老师也已经说过了，李副主任，已经被我们医院开除，其他的责任方面，你可以选择起诉，也可以和李副主任达成私下协议。”
中年女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而是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起诉，我只想让你们现在快点给我老公治病……如果我老公能好，那我也不想追究李副主任的责任……”
李欢猛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中年女人。
不过林帆却有些为难。
像患者这种情况，食道癌转移到肺癌，基本上没有了手术的必要。
扩散到全身，也就是时间问题。
再加上他刚刚做完手术，林帆估计患者也就剩下三四个月的生命。
还谈什么治疗啊？
不过……
“柳主任，还是按照患者家属说的，先给患者积极进行治疗吧！”
柳献点点头：“好的，林主任。”
“那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患者家属单独聊一下。”刘现将李欢等人支了出去。
几个人出去以后中年女人的神情放松了不少，不过与此同时，她的脸色更显伤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本来在魔都的时候碰到你们，我以为是我老公肯定没问题，没想到……”
林帆安慰：“癌细胞的转移确实大家都没有想到，如果说这个手术对患者的影响，那可能是消耗了他的体力，反正我们现在也已经查到了肺部的情况，只要积极治疗，那么对他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
中年女人无力地垂下头：“反正就是没有办法……”
“是的。”
虽然林帆经常要面对这种情况。
但是每次跟患者家属说，患者只剩下不过几个月，或者是一年半载的生命时，他依然忍不住难以接受。
面对生死不是一个经常经历就能够淡然处理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林帆的情绪。
中年女人问道：“林医生，如果是你的话，会给我老公做手术吗？在没有查清楚肺部阴影的情况下？”
这……
林帆意外地看了中年女人一眼。
他知道她的意思。
可能面对李欢这样的医生，连女人也拿不定主意，到底应该是要求医院开除，还是私下解决就算了？
“我的处理方法并不能代表绝对正确……当然，如果我发现肺部有阴影的话，我会提前做检查，然后再开刀……”
中年女人点点头。
“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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