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屏安顿了顿，看向秦蔷，“你想去吗？”
秦蔷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叙叙旧，我去陈宣那里一趟。”
录完口供，秦蔷本来还想去看看熹微，但又觉得没那个必要，无非是听她咒骂几句罢了，索性直接离开了警局。
林洛止和徐屏安一起把她送到陈宣的甜品店门口才驱车离开。
秦蔷站在门口看了会陈宣，这都要过年了，甜品店的生意依旧火爆，不过应该也就再开这两天，陈宣也该休息休息了。
隔壁的店铺已经被陈宣租了下来，就等着换换装修风格到时候把花店开起来了。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天色还早，也没进去打扰陈宣，而是打算去隔壁的商场先逛一会。
一个人逛街，秦蔷想要给徐屏安买点什么，还有乔宁，小家伙看上去在福利院里过的还不错，但秦蔷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有些不太合群的，或许是因为心态问题。
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聪明敏感且早熟，毕竟他们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出生就没有父母。
但和这些孩子比起来，乔宁要更加成熟一些，那些孩子大多是出生之后还没记忆就被抛弃了的，而乔宁是吃了几年的苦头，战战兢兢许久才被送往福利院的，所以她对于人心要更加敏感一些。
秦蔷漫无目的的想着，今年过年，把乔宁接过来一起吧。
逛来逛去买了不少东西，给自己添了些化妆品，给乔宁买了些秋冬的衣服，给徐屏安买了条围巾，然后打算去陈宣店里。
拎着一堆东西出了商场的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和两眼放光朝着对面跑的人群让秦蔷皱了皱眉头。
“哎呀，真要跳楼啊？”
“我听说是胜茂的一个领导卡着人家的钱不给，这人被逼的没办法了才想跳楼的。”
“瞎说，明明就是这个小姑娘想傍大款，你见谁家来要账让个小姑娘来的？”
“你猜她敢不敢跳？”
“嘿，让一让，挡住我拍视频了。”
“报警了吗？有没有人报警？”
“报什么警，就是吓唬人的，肯定不敢跳。”
秦蔷从各种噪杂的言语中抬头，隐隐约约看到对面胜茂的楼上有人坐在靠近天台边缘的位置，两条腿已经挂在了外面。
天色有些黑了，看不真切。
秦蔷找了个人没那么多的位置，低头报了警，说了位置之后，站在原地看了会楼上的人。
人活着真难。
她逆着人群想离开，毕竟她也做不了什么，但刚挤出人群，就看到了还穿着工作服朝这边冲过来的陈宣，陈宣还没看见她，扒开人群就往里挤。
秦蔷一愣，连忙伸手拽住她，“你干嘛？”
看见是她，陈宣本就已经红了的眼圈瞬间就崩了，“是柳青青，他妈的上面那人是柳青青！”
轰！
秦蔷丢了手上的东西就朝胜茂里面冲。
胜茂的人自然没那么容易让她们进去，前台和保安都站在门口拦人，秦蔷一脚踹开一个朝她抓过来的保安，推开两个前台把陈宣拉了进来。
顶楼足足有二十多层高，爬楼梯显然不太现实，但坐电梯她又没有工牌进不去。
“我们是上面那人的家属，带我们上去！”
前台对视一眼，并且开口，这种事情她们做不了主，这种事情对于公司来说是需要控制的，如果这两个人是媒体的人，她们让人进去了，回头估计就要被开除了。
秦蔷懒得跟她们废话，伸手扯了前台脖子上的工牌就带着陈宣往里走。
保安来拦她，被她一脚踹飞一个之后都直接躺在地上，等她进了电梯里面才爬起来。
陈宣吸着鼻子抹着眼泪，“我刚刚接到了柳青青的视频电话，她说让我替她照顾好她妈妈，要是拿到了赔偿金，就让她爸爸好好治病。”
秦蔷骂出了声，“这个傻女人，都多大了，还是一点脑子都没长！”
两人到了天台，并不敢轻举妄动，看到柳青青坐的位置，陈宣腿都有些软，她也不敢太大声的喊柳青青，回过神才发现嗓子都因为惊吓过度失声了。
“青青。”秦蔷很轻的喊了声。
天台上风很大，齐耳的黑色短发被吹的格外凌乱，当年那一头狗啃刘海的天真少女现在安静的不成样子，她听到了秦蔷的声音，稍稍怔愣一瞬然后回头看，见到她和陈宣的时候黯然无光的眸子骤然亮了一瞬，“你们来啦。”
她扁扁嘴，有些想哭，但忍住了，“我挺想你们的。”
“那怎么不来找我们？”陈宣压着声音里的颤意开口，“你过来青青，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你现在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解决的了。”柳青青弯唇笑笑，“我死了才会有人重视，这笔钱我要了几年了，就像是踢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太需要钱了，我爸爸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秦蔷只觉得太阳穴嗡嗡作响，她今年还和陈宣聊起柳青青的事情，得知了她父亲的病情，但柳家之前也算是有些钱的，所以她们都没想到柳青青会被钱逼到这个份上，而柳青青又是什么都不肯说的性子，就连她父亲患了癌症，两人也是今年才知道的。
上次和她开视频的时候她也是眉开眼笑不曾遇到过磨难的样子，以至于两人都没发觉她的生活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
“我有钱。”秦蔷说，“青青，伯父治病的钱我们有，我认识胜茂的人，你过来，我帮你要钱，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了，伯父伯母怎么办？你让他们怎么活？”
柳青青吸吸鼻子，“我不知道，我不想管那么多了，连死我都要想那么多的东西，我太累了，我累的都快要喘不上气了，我不想到死都有那么多的顾虑，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
陈宣已经哭成了泪人，跺了跺脚恨不得上去和柳青青坐在一起，她气的大叫，“好啊，我陪你一起跳下去嘛，我过的也没意思，碰到了个渣男，背井离乡的来到这里，堕了胎，失了恋，还指望着你帮我出气呢，你倒好，现在坐在这里让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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