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伴随着众人的起哄声。两人顿时如梦惊醒连忙退开身子。
之后便是一直沉默走在回去的路上。苏月左右瞧着，心中正暗自思索这该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时，却听得身旁黎夜先开了口。
“那老伯跟我说三天后，是首领女儿的生辰，到时候附近所有的蛮族百姓都会赶来一起参加白天的祭祀，晚上举办盛大的宴会。”
“吉玛的生日？”苏月讶异挑了挑眉。
三日后的祭祀，萨满在草原上摆设了一个巨大的圣坛。
首领带着盛装打扮的吉玛，领着所有的百姓跪拜在圣坛前，看着上面头发花白，脸上画着诡异符文的七旬老妇又哼又跳，嘴里念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
这次就连吴谨言都露出疑惑的目光，黎夜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直盯着前方，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突然马蹄的声音响起，黄沙飞尘中，一堆黑压压的人群策马赶来，竟然是弘界赶了回来。
弘界下了马朝吉玛她们走去，突然脚步一顿，如秃鹰般锐利的目光朝人群中看了过来。黎夜一行人连忙垂下头，下意识提起脖子上裹着的面巾遮住自己的下半边脸。
吉玛开心欢呼一声，朝弘界扑了过去。两人笑着说了几句，便在首领的提醒下又跪了下来。
全场只有一个人负手站立着，那个人就是弘界。在北疆，弘界是草原上的神话，用蛮族的俗话来说，就是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那个人是神赋予的力量，是神明的使者。
那个人有权利可以不用以下跪的姿态去向神明祈祷展示虔诚的心。
那萨满老妪做法完毕，便见两个女子抬了一头被绑住手脚的牛上了圣坛。
弘界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递到吉玛的面前，吉玛露出一丝怯懦。只听得他说了几句什么，原本还迟疑的女孩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吉玛咬了咬牙接过刀，心一横将刀子扎进了牛的身体里。那牛哀嚎惨叫，吉玛将刀抽出，喷出的鲜血溅上了她的脸。
百姓们纷纷举手欢呼，首领看着自己的女儿，严肃的目光中这才稍稍露了一丝欣慰的目光。
那萨满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用手站着牛血在吉玛额头闪过画上了三道红印，紧接着嘴里便喊出一声口号。
下面跪着的百姓纷纷抽出自己随身的刀匕在自己手腕上划上一刀，然后举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大声重复念着萨满嘴里的口号。
小刀小剑面面相觑，所有人都开始行动，反倒是她们几个跪在人群中渐渐变得突兀。
感觉到不少人将疑惑的目光朝她们这边投了过来，小刀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谨言咬着牙，“还能怎么办！跟着一起呗！”说着她闭紧眼朝自己手腕上割着，那钻心的刺痛让她差点没忍住吓得惊叫出声。
对于怕痛怕得要命的吴谨言来说，这一下已经要了她半条老命了。
其他几人纷纷照做，混在人群里一起呐喊着。
夜里。
原本漆黑的夜被漫天的火光照亮。欢声笑语和丝竹乐声给这片凄凉之地注入了一丝鲜活的生命力，每一个火堆前都围了不少百姓，她们手牵手一起唱歌跳舞。
也只有在这一刻，她们暂时能够忘了战争还有大自然的恶劣环境给他们造成的所有烦恼。
吉玛正跳着舞，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好奇转过头，对上吴谨言笑得狡黠的脸。
吴谨言用一口流利的蛮族方言冲她道贺，说自己是在边境做些小生意的商户，特地准备了一份贺礼给她送乐过来。
“送给我的礼物？”一听说有礼物，吉玛便欣喜不已，拍着手连声赞好，“吉玛喜欢收礼物～”
吴谨言笑着拍了拍手。小刀小剑便推了抬了一个巨大的箱子过来。
吉玛迫不及待就要伸手去解开，却被她伸手制止。
“礼物晚上回去拆，是给你的惊喜。提前打开就不灵了！”
吉玛连忙乖巧点头让人把箱子抬起自己的帐篷里。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在喊自己，她转过头，见到弘界朝她走来，连忙上前拉着他说要一起去跳舞。
弘界看了眼身边经过的大箱子，问吉玛说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姐姐送给吉玛的礼物，那姐姐就在后…咦？”吉玛说着转过头，却见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她探了探头也没见到刚才那人的身影，便转过头冲弘界道，“弘哥哥，阿娘说让我今晚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做我以后的夫郎，吉玛可不可以选弘哥哥你啊？”
吉玛睁着澈亮的大眼看着她，那漆黑的眼眸干净纯粹地不含一丝杂质。
对于吉玛来说，她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并不懂这个夫郎所代表的含义。
她的阿娘也不知道怎么同她解释，只是说让她选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以后会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
弘界勾起唇角摇了摇头，见她一脸沮丧，忍不住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弘哥哥没办法一直陪在吉玛的身边，弘哥哥要守护咱们的疆土咱们的族人。”
弘界又道，“吉玛今天杀了牛，得到了神赐予你的勇气，你现在长大了，手里有了力量，要去选择一个你想要保护的男孩子。”
吉玛似懂非懂点点头，目光突然不经意扫过不远处火堆里一个跳舞的俏丽男孩，那男孩笑得很美，就像是草原上一朵靓丽的格桑花，娇嫩又美好。
她迟疑地抬起头看向弘界，对上弘界鼓励地目光，她这才鼓起勇气朝那男孩走了过去，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递给男孩。
在蛮族里，女子成人礼的这一天晚宴都会将自己生下来时戴着的项链扯下，交给自己心仪的男孩作为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
那男孩羞涩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让她给自己戴上。
在众人的祝福欢呼声中，两人相视一笑，男孩便扯着她热情跳起舞来。
弘界站在原地，听着篝火处传来的欢声笑语。他抬起头不由地看向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脑海里却是浮现了一张秀丽温婉的脸。
心中想要征服凤仪的欲望愈发地浓烈，因为那里不仅仅有她们北疆的未来，那里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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