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已经按耐不住了。”
楚衿刚把外卖小哥打发走，回眸就看见了茱莉娅脸上意味深长的笑，瞬间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把外卖随手一放，楚衿快步朝茱莉娅工位走了过去，声音还刻意的压低了一些:“是不是他在这儿留了监视设备？”
早在楚衿和这个外卖小哥深聊了几句之后，她便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她来调查小组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哪个同事点外卖，甚至都没有同事在办公室吃夜宵，这似乎是大家都默认的不成文规定，而外卖小哥口中的lili更是有些荒唐，调查小组成员基本都是男性，少有的几个女警院也都是年纪比较大，经验比较丰富的老警员，别说她们不太可能取这么一个名字，要仔细深究起来，他们怕是连这种点餐软件都不曾用过。
如此看来，他来的目的一定不是送餐那么简单。
茱莉娅勾了勾手指，示意楚衿赶快过来，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还有新的发现:“现在只是能检测到异常设备，但它还接受信号源的信号，暂时还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不过，你来看……”
她指了指电脑屏幕，眉间顿时沾染了一丝的疑惑。
“那是……”
楚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黑色底面上被红色网状笼罩着的区域，闪动着几个绿色的光点，像夜空里零零星星散布着的几颗星星，俏皮的眨着眼睛。
可和星光不同的是，它们带给人的莫名的恐慌感。
“怎么会有这么多？”楚衿不解道。
“就在刚才，外卖小哥出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几个监听设备就同时被检测了出来，如果是现场放置的话，时间应该不会那么准，所以，我怀疑陆氏企业里的监听设备，已经提前被放了进去，只是现在才被打开进行调试而已。”茱莉娅左手托着下巴，目光在屏幕耀着的光点上晃来晃去，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医学上就存在红外线设备，虽然和现在她们手头上正用着设备不太一样，但原理都是相同的，所以对于楚衿来说倒也不难理解，加上茱莉娅的解释，她立刻便明白了这个花小白的手法。
可是，令她疑惑的是，警局可以以送外卖的名头进出，陆氏集团这么一个严防死守进出打卡的公司，他们是怎么把监听设备放进去的，而且还分别分布在总裁办公室和公司会议室。
“其实这个也能解释，那就是陆温言公司里有他们的人，而且这个人在陆氏的职位还不低，至少能够轻松的进出会议室和办公室……”茱莉娅纤长的指摸索的下巴，一句话便解决了楚衿的疑惑。
楚衿沉了沉眸子，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没再犹豫拨通了陆温言的电话。
或许，她要自导自演一场戏，来给花小白欣赏了。
不知道是不是郊区开设的工厂多的缘故，楚衿总觉得这个冬天空气质量急剧下降，T市地势较低，来自中部平原的风长驱直入，带来的只有干燥和沙尘，却吹不散这能见度极低的大雾。
调查小组里，她的工位就在窗前，就算不刻意去看，余光也能触及到窗外的景色，只是今天，“景色”都被大雾笼罩了去，从五楼往下瞧，连楼下绿化里种的松树都看不清，楚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小心的将窗户关得更紧了些。
今天是周末，茱莉娅也衬着这个时间去了商场购置一些生活用品，楚衿担心她自己不方便，便怂恿着南时一块跟了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她一个人，多多少少有点冷清。
金属质的门“吱呀”响了一声，楚衿飘远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她抬了抬眸，只见门被推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缝隙，紧接着，缝隙里跳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拨鼠公仔。
“请问小公主吃过早饭了吗？”穿着亮紫色衣服的土拨鼠摇了摇，语气像是在撒娇似的，让原本还一头雾水的楚衿，顿时又多了一脑袋的问号。
她嘴角的不自觉的扬了扬，故意捏着嗓子换了一种声音:“不好意思，您找哪位？”
说完这话，楚衿明显感觉到了门外那人的尴尬，小土拨鼠摇晃着的身子也跟着定了定，从门缝里又退了出去。
楚衿目光浅浅的看着门口还有没有什么动静，大约愣了几秒，门才被缓缓推了开。
男人笔直的站在门口，或许是沾染了外面的雾气，他的头发看起来湿漉漉的，深灰色的运动服随意的套在身上，与他本身严肃的气质竟然并不违和，他将手藏在背后，隐约还能看见他身侧露出来的土拨鼠耳朵。
“我找楚衿。”陆温言清了清嗓子，脸上洋溢着明朗的笑。
那笑，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穿透这阴云下笼罩着的雾气，映在了她的心上。楚衿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能感受到这一刻她重如擂鼓的心跳声。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只一个眼神，便把她拉回到了从前那段美好的回忆，她甚至都快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严肃而又冷漠的皮囊下，也曾有这般阳光一样明媚的一面。
那应该是……很久之前了吧。
楚衿回了回神，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僵硬，她慢慢悠悠的起身，窗外的雾光映在她的身上，落了满肩的雪白。
“楚衿还没吃早饭。”她笑了笑，声音轻轻的如同耳语一般。
办公室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楚衿吹了吹滚烫的豆浆，又小心的拿到嘴边来试了试温度:“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不是你给我发消息说，上午茱莉娅和南时都不在吗？”陆温言眯了眯眼睛，笑里似乎带着一丢丢戏谑的意味。
他的回答似乎让楚衿有些意外，她无奈的撇了撇嘴，没再和他缠腻下去，话锋一转便绕到了陆氏集团最近的经营问题上:
“那个……最近陆氏还好？”楚衿一边说着，一边朝陆温言递了一个眼色，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嗯？”陆温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皱了皱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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