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之地有一国。”赵胡亥箕踞而坐背靠小几,正给怀抱幼虎的芈南讲着故事。
“国名曰唐,唐国乃蛮夷之国,国主为大野氏。”赵胡亥看着听故事听的无比认真的芈南以及呼呼大睡的幼虎,信口胡诌道:“大野有君名虎,国朝行避讳,改全国虎为马。”
“虎为马?”
芈南怔愣,一脸不解。
“譬如虎子。”赵胡亥强调道:“更名马子。”
“器具而已,虎马皆可吧?”
见芈南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能领悟自己想表达的,赵胡亥只得继续杜撰道:“可海西又有一国,国人以妻为马子,恰日两国人相见,言及马子,待通译之后,时人皆曰:‘善’,南姬可知其中秒趣。”
“奴不知。”
“哈哈,马子为虎子,污也,虎子为马子,欲也,欲与污同出一处,何不为善!”
芈南这次懂了,不过她也被丈夫的低级趣味气的不轻,故而别过脸,不去看依然自说自笑的赵胡亥。
自家夫人听了黄段子却怫然不悦
赵胡亥的手臂揽着细腰,这让安睡在芈南怀中的幼虎感受到了威胁,本能地想开不及拳大的虎口朝着赵胡亥的手掌咬去,只可惜尚处于哺乳期的奶牙发挥不了大多威力,仅仅把散发着腥味的口水粘在了赵胡亥手上,紧接着它就被另一只手厄住颈部,丢到了辒辌车的角落。
“公子。”
芈南被赵胡亥蹭的奇痒无比,她挣脱丈夫的怀抱,转身正色道:“公子可是厌恶阎士令?”
“嗯。”
赵胡亥面上点点头,心下却是一阵疑惑,难不成芈南和阎乐有一腿?故而前来质问自己?
“既如此,公子何不以罪杀之。”
“嗯?”
“阎乐泼皮也,或杀已除后患或贿以笼其心,今公子无故辱之,奴以为不妥。”
之前就因为劝谏之语被冷落,如今芈南也不知吸取教训,好在赵胡亥变了,不仅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何故?”
“昔者,鲁之子般怒而辱圉人荦,而后遭横祸,今阎乐于圉人荦同力大可搏猛虎,若不除之,奴恐为公子不利。”
景夫蹑手蹑脚来到车舆后室时,恰巧看到这一幕。
一时间,旖旎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尴尬地是芈南,赵胡亥倒是无所谓
“何事?”
“禀公子。”
景夫此刻惊惧万分,好在赵胡亥也没有追究,他伏身在下回答道:“郎中令请见。”
郎中令蒙毅,始皇帝宠臣之一。
赵胡亥在法驾中的高车上宣见了这位后世鼎鼎大名的郎中令。
伞盖下,二人并肩而立。
蒙毅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有一种短而精炼的感觉,与尚未加冠的赵胡亥相比也相差不了许多。
“毅奉皇帝令会稽祷告而还,今请见陛下,还劳公子代为通禀。”
蒙毅作揖,语气态度平缓无急,对于赵胡亥,他接触不多也兴趣乏乏。
“陛下身体不适,不宜召见。”赵胡亥按照赵高给的剧本台词道:“郎中令北还之事陛下已知晓。”
蒙毅抿抿嘴,终是将疑问咽下了,他眺望两侧树列叫错的旷野,长久无声。
“父皇以驰道於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赵胡亥轻拍车轼,感慨道:“胡亥虽不才,惶恐陛下信任,今为国储,茫然至及。”
侧身看了看神情肃穆的赵胡亥,蒙毅若有所思,少公子如此言语怕是少不了中车府令的教付。
“郎中令以为。”赵胡亥腼腆一笑,问道:“某与扶苏阿兄谁贤?”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上位者的一句话,往往需要臣下反复揣摩其意,蒙毅正直却不傻,况且他看不上的赵高,对于赵胡亥更多的是陌生。
“长公子年岁稍长,朝野称之为贤,公子虽尚幼却随驾左右不乱分毫,毅以为,公子当得一个能字。”
“哈哈。”
赵胡亥由衷地笑了,他最怕旁人因赵高之故看轻自己,如今看来,只不过少有接触罢了,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传出咸阳宫。
“能者为君,贤者为辅。”赵胡亥看着蒙毅莞尔一笑,说道:“吾有阿兄,如武王有公旦,国之幸,吾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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