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轻轻一点，嘉月立时瘫坐在地，泪水满面，鼻尖通红，狼狈至极。
“不，不是的……是我自愿帮他们的。”
＂是，你是自愿，你的本意只是单纯的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但也的确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澹台陵君冷眼看着她的狼狈。
“因为你愚蠢的善良，这些淳朴善良的百姓变成了不知满足的小人。”
嘉月哭泣着摇头。“我只是想帮他们。”
“可是这样的结果终究是你造成的。”
“我……”
“站在顶端的人，总会把关心弱者当做一种荣誉，但是，这样的关心真的是关心吗？”
澹台陵君看着她，轻轻的问。“嘉月，你是吗？看着他们向你摇尾乞怜，看着周围的百姓对你赞许不已，你的内心，难道没有一丝丝的虚荣吗。”
一句一问，这些质问像是魔咒般响彻在她的脑子里，嘉月回答不上来，她该怎样说？她该如何说？那些人的感谢，那些人的膜拜，自己真的没有一点点得意吗……
有的，她有过很多次，看着那些人的感激的眼神，听见他们的赞美，她的内心不仅满足，甚至，甚至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隐忍的抽泣忽的止住，她抬起头来，被泪水浸湿的眼眸幽黑无比。
“是，我有过。”
澹台陵君目光幽幽，眼底泛出冰凉的冷意，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感叹。
“这些人真是可恨，亦如你一般可怜呐。”
……
“王爷仔细想想，自我府中回去之后，可还有人去找过郡主。”
朝堂之上，澹台陵君立于殿前，周围是一干观棋不语的政客，年迈的南陵皇老眼浑浊，坐于高高的金銮椅上，不时咳嗽两声。
罗宣站在他身前，双目通红，显然是气极，闻言，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人。
那人是宣和王爷的随侍，时常待在府中，与管家一同管理王府，见主子看过来，他上前一步，低声道。
“回禀王爷，昨天的确有两个平民来找过郡主，在大门前跪了一个时辰，请郡主施以银两救他家人，不过郡主并未给他们银子。”
罗宣面目扭曲。“两个？”
时不时来讨钱也就罢了，这一下竟还来了两个， 当他王府是善堂吗！
澹台陵君听到那一番话，跟着说道。
“是吧？有吧，善良的嘉月看不下去那些忘恩负义之人的嘴脸，一气之下自裁而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子眼眸瞪大。“胡扯！你也说了这是可能。”
“是，所以我害死她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这两人唇枪舌剑，分毫不让，各位朝臣皇子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了主意不吭声。
明眼人都晓得嘉月郡主的死和七皇子脱不了干系，但那又如何？莫说郡主是在郡王府自缢，即便就是死在了七皇子府，澹台陵君也能将罪撇的一干二净。
罗宣简直恨不得生吃了这个人，他忽是转身跪下，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悲痛。
“皇上！微臣已是不惑之年，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才十六岁啊……被人蛊惑，自缢家中，您难道就真的要这么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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