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拆了我赖以为生的小窝。”
澹台陵君怨念深重，妄图以两只幽黑的大眼睛将其制服。
这偌大的地方满是冰雪，踩在哪里都冻脚，他试图让两只脚不同时接触到地面，来回蹦跳，姿态像是雪地里的蛤蟆。
楚之珩却是面目冷肃。
“我一人恐怕抓不住她，你与我一起。”
澹台陵君果断摇头。“我不去。”
他挑眉。“那你是选择在这儿冻死？还是被她打死。”
这两种死的方式好像都不怎么好看。
七皇子殿下沉默，他看了看不远处在雪地里茫然无措的人影，又感受了下脚底板的凉意，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如这茫茫风雪一样，冰冰的。
“我……”
他眉毛皱成了一团，无比纠结。
而楚之珩已经没有时间等他了，风雪太大，此地极容易迷失方向，人走远了，地上的脚印也很快会被新雪覆盖。
烈霏奴站在原地没动，她眼里一片刺眼的白，刺的她不自觉要闭上眼睛，可周围陌生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她只能大睁着眼睛，却尽目都是白雪。
眼睛很痛，她躲闪着这能灼伤人的风雪，却因为周围强烈的威胁感而无法闭眼。
心中烦躁焦灼，渐渐控制不住杀心。
等到凛冽的掌风擦过脸颊的时候，澹台陵君才悚然一惊，立马跳出了原地，那一方，楚之珩在与之周旋，两者交手的劲风不小心扫到了这边。
他脸色不愈。“你差点就打到我了。”
男子轻哼一声。“你要是再继续看戏，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儿。”
零露自后方的马车下来，她看着风雪中烈霏奴些许慌乱的身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高声喊道。
“你们看，霏霏她好像很怕这些雪。”
“她不是怕这些雪。”楚之珩眉目紧皱，清艳的面容亦是担忧。
“她的眼睛很久没有睁开，这些雪会让她感到烦躁与疼痛。”
澹台陵君接了一句。“会怎样？”
“可能会暂时失明。”
终于，前方的人影因内心的惶然焦躁而踉跄摔倒，那一身红衣飘散如花，罂粟般铺散在雪原之上，她的身下是刺骨的冰寒，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双手在白雪之上摸索。
“她在找什么？”
楚之珩沉默不语，他看向那一处凌乱的雪地，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隆起了几个雪坡，可这里是常年飘雪的极寒之地，再怎么翻腾，也不会露出深藏地底的漆黑土壤。
这样的环境，即便是正常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本就双眼受损的烈霏奴。
她现在杀心未平，若是再受了刺激，难保不会狂性大发把他们都杀掉。
澹台陵君眼神一凝，自满地雪白中望见了一枚小巧的令牌，与此同时，烈霏奴也成功摸索到，她将那东西紧紧的握在手里，久久不动。
那是烈家军一半的虎符。
两人都心头复杂，澹台陵君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走上前，伸出冻的通红的手背。
“我觉得应该将她丢在这里，她心中的执念已然深扎，保不齐会连我们也一起恨上。”
“不行！”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零露与楚之珩齐声反对。
他眉梢轻挑。“二对一，我这个弱者的呼声被淹没了，好吧，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们要是让我再受冻的话，我就将你们都从冰窟窿里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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