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幽听到钟灵提出的新问题后，心里并没有任何的警惕，而是开始回忆起了那一段深陷战争的艰难时光。
当时作为一名有抱负有理想的知名炼器师，他带着一堆宝物参与了远古大战，为人界一方出了不少力气。
可是敌人攻势过于猛烈，人界实在是难以抵挡，哪怕他悟出了不少玄妙的炼器之道，为人界一方增添不少战力，依旧是于事无补。
最终一战来临之际，人界的高层做出了艰难的决定，集结了当时人界最强的阵容，从人界割据出一个区域作为远古战场，隔绝敌人想要对人界的入侵。
如此一来的话，无论最终一战胜负如何，对人界的影响都降到了最低，就算人界以后陷入灵气衰竭的境地，至少也换来了一份难得的和平。
龙幽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后，开口说道：“钟灵，我和邪龙刃已经彻底融合，不分彼此，你就算赢了我，也不可能在只毁掉我意识的前提下收取邪龙刃的力量，我现在很想去一个地方，允许你提出最后一个问题，等我答完你的问题，我就会送你上路。”
他想起了自己和妻子曾经定情的地方，十万年时光的沧海桑田，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否还在。
如果还在的话，他打算就在那个地方一直休养，直到恢复的那一天到来。
钟灵感觉到龙幽不像是在故意撒谎，可是这最后一个问题，他一时间不知该问什么，因为想问的事情太多了。
他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龙幽后，脑中突发奇想，问道：“龙幽，请你认真回答我最后的问题，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我这个问题不是故意耍你，而是真的想要知道你对自己的评价。”
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哲学，其实只要龙幽敢于回答的话，也不算什么难题，龙幽存在了这么久，想来就算没有完全看清自身，至少也分辨得出自身的好坏。
龙幽的脑海中走马观花地掠过自己的一生，他曾一怒之下屠城灭族，也曾在天地灾变中极力挽救无数生灵。
面对钟灵最后的一个问题，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无论是他曾经生活的时代，还是如今钟灵所处的时代，善恶好坏的界限都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不过自己既然答应了要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对钟灵这个将死之人食言，他经过一番深思后，回答道：“我是一个好人，这不是我对自己的评价，而是我妻子对我的评价，你可能觉得我这个回答很敷衍，但是我想说这是我最认真的回答。”
“我在成为一个知名炼器师之前，就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善恶好坏，直到遇见了我的妻子之后，我选择努力地活成了她所期盼的好人龙幽。”
钟灵发现龙幽谈起妻子的过程中，眼神中流露出了毫无掩饰的深切爱意，由此看来，龙幽即便在成为邪龙刃的器灵后，也没有放下为人时的那份深情。
他轻叹一口气，说道：“龙幽，远古时代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去查究，我只知道五百年前的你在华夏西北部屠了十六座城池，近百万人口丧命在你手中，你在受到东方修行者追捕的过程中，更是造成了大量修行者的身亡，其中不乏我钟氏一族的先辈。”
“在这五百年内，钟氏一族为了联合南美洲超凡侧对你进行镇压，更是付出了大量族人的牺牲，今日的作战中，也有数百人丧命在邪兽的疯狂进攻之下。”
“以后我若是有机会了解远古时代的事情，定会好好调查一下活在那个时代的龙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在今日，我只会以这五百年来的一桩桩血案来判定你是一个恶人，而我今天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除恶！”
钟灵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无论龙幽刚才有什么样的表现，都没有改变他的决定。
龙幽闻言，看向钟灵的眼神开始变化，惊讶道：“你这幅口气一点都不像是将死之人，你……你又在算计我！”
他的面孔开始扭曲，身影第一时间退回到邪魔法相内，重新开始操控邪魔法相挥动巨爪，想要将钟灵当场碾碎。
钟灵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依旧是无比虚弱，然而他抬手之间就释放出了磅礴如海的无尽阴气，挡住了来自邪魔法相的攻击，一点都不像是失去反抗之力的样子。
“人道禁剑——众生皆灭！”
他二指并拢轻轻一划，无尽阴气立即化作漫天漆黑剑气，形成了一片剑气之海，将邪魔法相笼罩。
身高万丈的邪魔法相遭受剑气加身，身上的邪气不断被磨灭。
邪魔法相展开全力反扑，想要逼近钟灵身旁，然而在他和钟灵之间隔着一片漆黑剑气的海洋，仍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
“钟灵！你是我生平所见最可怕的敌人，不对……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根本不能用常理看待的怪物！”
邪魔法相内传出了龙幽歇斯底里的喊声，他现在不仅恨钟灵，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提早二十年尝试脱困。
要是他提前动手的话，就不会在今天遇到钟灵这样的对手，无论是算计还是布局，无论是战力还是心态，他活了三万年竟然都比不上钟灵这么一个年轻人。
钟灵微微点头，笑道：“你不是第一个称呼我为怪物的家伙，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接下来，就让我这个怪物送你最后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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