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一来到A市，也像漂在都市的很多年轻人一样，先找了个租住的地方。在这里，每个人都被安排在它一定的位置上。
根据他们租用的房子价位、他们的工作收入和交往的朋友，很快就在这过程中被固定在一定的圈子里。
小夜来到A市没带多少钱，租的是床位，除去房租之后所剩无几。租住的屋子里人员很多，流动性很大。
今天，住来了个大姐，三十五六岁，长的黑黑的、胖胖的，属于大街上一看好多的那种。
小夜穿着她那件朴素的、雅致的夏季合体衫以及紧身牛仔裤，眼睛略带忧郁地看着她，姿态优美地给她打了声招呼。她哈哈大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希望这张精致的小脸上重新绽放出花朵。”
……这样，小夜到了这里就有了固定的群，她每天跟着她。小夜还结识了一位学校的老师、两个超市的、一个工厂的，一个读书的。
剩下的一个小夜不喜欢她。不仅因为她是离婚的，而且她常同外面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经常夜里不回来。
小夜租住的对门是一间男生宿舍，其他人都很平常。
其中一个人经常穿着正装，生着一双小眼睛，脖子里不停地换着花哨的领带，有时候他还喜欢戴些手饰，还因为他老是对小夜缠绕不休而惹得红红讨厌。
这种生活方式定型以后，小夜开始感到无聊，有时候大姐要去上班，只剩下小夜，她对其他的人不感兴趣，觉得从他们身上得不到什么新的东西。
现在她住在这里，最大的乐趣和爱好就是观察和猜测那些刚住进来的人。
在陌生的人身上，小夜猜测着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职业、他们的收入、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来这座城市的原因。
小夜生性真挚善良，总以为在这些人身上可以发现一切美好的东西，特别是在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她有时候很想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在她的脑海里，他们都具有极其高尚的品德。有时候她还通过自己与他们的交往加以证实。
在这些人中间，小夜最感兴趣的是隔壁租房里一个叫心语的女孩，说是女孩其实小夜感觉她比自己要大，这个心语姑娘也是婚姻中的事情三年前来到A市的……新婚不久，因丈夫有外遇而离婚的。
小夜对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落落大方地同每个人打招呼。从她们接触的目光中，小夜发现心语也喜欢她。
这位心语姑娘穿衣非常时尚，非常时髦，身材很好，后面看上去就像十八、九岁的女孩，她的相貌对比她的身材差了点，脸上带黑略有雀斑，她的身材应该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她似乎工作上的事情很忙，小夜每次看到她都是匆匆而过，她除了打招呼看上去不关心他人的事情。
她的情况同小夜正好相反，小夜对她也就格外感兴趣，小夜觉得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就是她现在正走的。
在她的生活方式上，可以找到小夜现在正苦苦追求的东西。小夜忽然觉得如果同她认识了，自己就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小夜越是仔细观察这位不熟悉的朋友，就越相信心语姑娘是她在这个城市的领路人，越是急切地想同她认识。
她们每天都要匆匆地遇上好几次，每次见面小夜的眼睛仿佛都在说。
“你是谁啊，你那么忙到底在干吗？我天天看你并不是只想和你认识，我只是欣赏你，喜欢你罢了。”
心语姑娘的眼睛里也在回答，“我也喜欢你，你非常非常可爱。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整天不笑，整天不工作。
我要是有时间，就会同你好好聊聊的。”
小夜看见她几乎总是忙忙碌碌，早晨走的时候一手喝着牛奶，一手拿着面包，晚上回来的也是很晚。
小夜每次看见她都会思索半天：难道在A市一定要这样生活下去吗？
这是个阴雨绵绵的周末，下了一早晨的雨。
小夜和大姐吃饭刚回来在楼下的报亭里避着雨。宿舍的人很多，周末几乎都在家，小夜想竭力避开她们，能不上去就不上去。
雨越下越大，她们必须跑回宿舍，她们刚转身往回走，就听见宿舍里不是在大声说话，而是在叫嚷了。
年龄大一点的那个夜里经常不回家的女人和那个学生吵了起来，说是人家拿了她什么东西。
小夜看见心语姑娘正在拉着架，正在帮着调解。
小夜注视着这位不熟悉的朋友，发现她正在努力劝解着，今天在这儿她可以好好看见她。
“是心语姑娘吗？”小夜快乐地问。
“是的，是她第一个出来调解，是她挽住那个年龄大的女人，把她领开了。”
“啊！大姐。”小夜对身旁的大姐说着，“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了吧？”
从第二天起，小夜就留心观察着这位不熟悉的朋友，发现她正在水管边洗着衣服，小夜没告诉大姐，就主动去接近他，同她交谈，同她认识。
“打扰了，我叫朱小夜。”她带着庄重的微笑说，“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王心语。”王姑娘回答，“我们大家彼此都有这样的感情。”
“王心语！”红红笑眯眯地叫着，“这个名字好脱俗啊。”
“谢谢！”
小夜高兴的涨红了脸，好一阵紧紧地握着这位新朋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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