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隔天一大早坐在韩毅家的梳妆台前, 意识还有点飘忽。
韩毅把她长发拢起, 看她神游天外，像个随便装扮的胶皮娃娃似的，“小丫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偷跑。”
“我以为你睡了。”红枣这才回神, 脸颊粉粉地垂下眼。
韩毅好笑, 知道她去干嘛, 忍不住揶揄，“没带你的蕾丝内衣吗？”
红枣撞了她一下，小声说：“你说了我用不上的。”
这倒很乖，韩毅满意地点点头，低下身靠近她，神秘地问：“大半夜跑回去, 天雷地火啊，得偿所愿了吧？”
并没有啊！
红枣搅着手指头说：“他怕我早上起不来, 影响上镜状态……”
韩毅略感意外, 半晌才站直，扶住她的肩，“软玉温香在怀, 男人忍不忍得住先放一边，我想说的是, 你们的感情里, 他确实把你摆得很高。”
红枣透过镜子去看韩毅的脸。
“不止这一件, 其他哪怕鸡毛蒜皮的事, 只要关乎你，他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韩毅感叹地一笑，想了想又叮嘱，“太在乎了肯定就不够放纵，你可别嫌弃男神不解风情，对他好点啊。”
怎么可能嫌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韩毅最终还是没给她选制服，觉得太过严肃，配了黑色过膝半身裙和卡其黄的贴身针织衫，V领恰到好处露出漂亮的锁骨，知性且柔婉。
长发没做乱七八糟的造型，只在发尾吹出几个大大的弯，发丝掩映下，耳垂上穿一颗小小的耳钉。
韩毅牵起她，“走，我送你上班。”
等到了楼下，才看到黑色越野车还停在原位，原本答应送到就走的戴颂，一直等在车里。
韩毅放心地把红枣朝他一推，“看来用不上我了。”
戴颂点头，“我会陪她。”
红枣被他搂着，昨晚的画面纷至沓来，脸热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红透了，上车后开窗吹了吹风，才问：“学长，不是说好我上楼，你就直接去学院吗？”
戴颂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我不放心，刚才跟院里请过假了，上午我都陪你。”
红枣惊讶，目光不自觉地掠过他的嘴唇，喉结，胸口，觉得嗓子越发干痒，掩饰地错开目光，拨弄头发挡住发烧的耳朵。
戴颂轻轻地笑，低声说：“很美。”
他没告诉她，他还跟唐园长也请了假，希望明天上午，红枣老师可以不用上班。
*
音乐教室里里里外外都人满为患。
里面是以郑总监为首的电视台节目组工作人员，摄像机已经架好，打光板还在不断调整最佳位置，外面则是幼儿园的老师孩子们，本来唐雅真还管着，后来发现大家都没心思好好上课，干脆就随他们去了。
反正是件挺骄傲的事，没什么不能看的。
红枣坐在钢琴凳上，胸前别了收音的话筒，双手攥着，有点紧张。
她眼神忽然一动，看到戴颂分过人群，站在门外，朝她安抚地点点头，很快又走开了，担心她会更放不开，干脆站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
“穆老师，”郑总监朝其他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示意各就各位，准备开工，“可以开始了吗？”
红枣舒了口气，挺直脊背，点点头说：“可以。”
她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尽努力做到最好。
按照预先演练过的流程，红枣先弹一小段舒缓的钢琴曲，然后切入访谈，她全身心投入，进行得非常流畅，钢琴曲结束后的衔接自然得体，郑总监不禁暗暗点头，觉得这小老师是个可造之材。
外面的孩子们都不敢出声，捂住嘴扒着窗口，兴奋地朝里看，老师们表情则各不相同了，自从上次的麻辣烫事件后，于颜的支持者虽然明显变少，但并不是彻底没有。
看不惯红枣的老师三两凑成堆，靠在墙边不屑地往里瞟，太过专注，完全没注意到戴颂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
有个人态度有点动摇，“其实仔细想想，穆老师也挺好的，平常对大家都不错。”
“好什么好，她最假了，嘴上说不愿意录节目，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呢！”
“自从有了男朋友，骄傲得尾巴都要翘天上去！”
“他男朋友才是蠢，条件那么好找她干嘛？真不知道穆红枣怎么倒贴才把人家追上的！”
戴颂皱眉听了半天，有点为红枣水深火热的工作环境忧心，刚准备走远点，就听到最后一句，简直不能忍。
他咳了一声，凉凉说：“不好意思，澄清一下，是我倒贴才把穆老师追到手的，各位不用乱猜了。”
几个女老师当场石化，僵硬地转回身，只看到戴颂轮廓优越的侧影。
戴颂才走几步，就迎面看到一个过分魁梧的高大身影，杨峥居然也来了。
杨峥远远看到他，高兴地上前搭住他肩膀，“我没说错吧，红枣妹子就是适合上镜，表现多好！”
戴颂瞥他，“你来看热闹？”
杨峥笑出一口大白牙，“我来看看现场，当面请红枣妹子吃饭啊。”
心中某个警铃突然作响，戴颂把肩上的大手拎下去，“吃什么饭。”
“感谢她卖我面子帮这个忙，”杨峥很大方，“颂哥，今晚上，你也一起来！”
戴颂没忍心当着人多打击他，他的面子？想太多了。
杨峥忽然想起什么，八卦地低声问：“对了，你上回大张旗鼓公开表白，到底真的假的，对方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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