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颇为清净,两人聊着天,说着近事,倒显得很是温馨,但也凝结着淡淡的愁丝。
说完了柳琴的事情,王若彤便是愣了好一会儿,她拿着汤匙轻轻地搅动,杯中的咖啡已经续了四五次了,她低头看着咖啡杯不语。
宋慎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轻声问道:“一直都是在说她,你呢?除了现在一直在外面晃悠,其他的怎么样?”
王若彤似乎是没有听明白,“什么怎么样?”
“嗯,我是说你一直都是在外面晃悠,就没想着固定下来?”宋慎说出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很是有些恶心,甚至是有些虚伪,他没有明说是指王若彤的感情生活,但是心底却总还是有些想法,就是希望王若彤能够如他所想。
王若彤明白宋慎的意思,她把汤匙放了回去,铁质的汤匙与瓷质的杯体相互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她的手凝滞在半空中,忽然就变得有些迟疑起来,面上的笑容也是僵硬了许多,忽然就用着有些尖酸地语气道:“我可不像是某些人,身边总是有美女跟着!我身边都没有帅哥!”
王若彤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们做同事的那会儿,王若彤和宋慎差不多大小,这会儿也是已经二十好几了,这个年纪还没有任何迹象,宋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说到这个问题,王若彤的脸便是耷了下来,“在家里听老太太唠叨也就罢了,难道你还要说我?”
“不敢。”宋慎摇头。
王若彤深吸了一口气,心跳陡然有些加快,突然便是道:“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合适的,要不就是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要么就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就是你合适一点。”
宋慎抬头,便是见到王若彤面色很红,见到宋慎抬头,便是低头看向咖啡杯子,但很快又是抬头,瞪眼看向宋慎,“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你?”
宋慎当然清楚王若彤的意思,但是他已经求婚了,等到春拍忙完也许就可以订婚,结婚也就是在这两年的事情,这时候再说这些事情已经晚了。
见到宋慎闭嘴不谈,王若彤便是明白,他这是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承诺了,她心中一悸,后悔之意又是生出来,这两年,她曾无数次地后悔过,当年,若是她能够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又或者是当年很多事情不发生,甚至是燕芳不鼓噪着要带宋慎去古玩街,会不会没有以后的事情了,他们之间也不会产生交集,或许,她也已经结婚生子,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王若彤也没有强逼着宋慎去表态,因为她怕自己失望,她甚至不愿意去问宋慎,当年是不是曾经有过心动?
王若彤转头看向宋慎放在桌子一角的木雕,笑了笑,“你现在每到一地,都是要到古玩城转一转吗?”
宋慎看向自己手边的木雕,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每次出门,都是要到古玩城转一转,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很多时候都是要买一些东西,改不掉了。”
“为什么非要改?这样不是很好吗?”王若彤很是有些不以为意,她伸手去拿宋慎的木雕,稍有些迟疑地朝着宋慎问了一句,“我能看一下吗?”
宋慎赶忙点头,“当然是可以的,随便看。”
王若彤笑了笑,伸手把木雕拿了过去。
她很小心,看着眼前的木雕便是笑了起来,“这是笔搁吧?你还真是厉害,每到一地,都是能买到好东西,我也同样是转了一圈了,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么个好东西!”
笔搁,也称为笔架,古代文房用具的一种,就是当时用来放置毛笔的小架子,明代海瑞因为不拜上官,他身侧的两位同僚则是给上官下跪,因而得名“海笔架”,这里也就充分的说明了笔搁的形状。
明代屠隆在《文具雅编·笔床》讲:“笔床之制,行世甚少。有古鎏金者,长六七寸,高寸二分,阔二寸,饰如一架焉,可卧笔四矢。以此为式,用紫檀乌木为之,亦佳”。
宋慎所买的木雕正是一个笔架,看起来很小的一个小木雕,拿着倒也方便。
宋慎笑了笑,倒也不好自夸。
“咦,这是紫檀木的呀!”王若彤又是惊讶地说道,“你该不会又是捡到漏了吧?”
王若彤很是惊讶,因为这件笔搁看起来包浆很重,以至于看起来颜色浓重,就像是山石一般,当然,入手便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不同来,不过,按照宋慎一贯的作风,一样东西若是没有太大的收获,她是不会买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捡漏倒是真的,但我还真是按照紫檀木的价钱来买的,而且还是按照清朝老东西的价钱买到的,你再仔细看一看!”宋慎很坦诚,直接便是把这件笔搁的底细泄露了大半。
王若彤很是惊讶,她能够看出这是紫檀木,根据包浆也能够断定这大约是成于清朝中期,但是既然宋慎都已经说了,这件笔搁就是按照这样的规格买下的,自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在里面,这让她有些疑惑,也有了更多的兴趣。
眼前的紫檀笔架随形而制,以灵壁石为型潜心摹勒,将石材的灵透、苍劲、皱褶、奇绝、跌宕、俊瘦,剔刻地神随神往,无不精妙,历经百年,皮壳因为包浆而显得愈发亮丽,黝黑,紫檀木紧质苍老,刀峰遒劲,更显圆润,更显自然。
可以说,眼前这件笔搁的雕工是极为巧妙的,能够有这样的雕工,自然是来历不凡的。
“你花了多少钱?”王若彤又是问道。在买古玩之前,一般是不会问价的,因为这样会扰乱自身的判断,但是王若彤知道宋慎的水平,自然也能把他给出的价钱放在合适的水平上,当然也能够借此来判断笔搁的真正价值。“十五万块。”宋慎笑着道,“当时那位老板要我二十万,我还了价,最终以十五万的价格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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