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走了，仨人凑在一起合计。
“被人发现了，还跟吗？”
“先回去，报告老大，人家不是让传话吗？到时看老大怎么说。”
“他说那话啥意思？要死了求他救命？你说他该不会对付我们下手吧？”
“谁知道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回去求求老大，争取让咱们出去避避风头。”
仨人在车里合计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车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只苍蝇，这些苍蝇静静趴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他们。
几个人商议最后，决定跟老大汇报一下，让老大做决定。
奥迪穿过钻进市区的车流，来到郊区一个场院里，这是一个挨着路边开的汽修站，汽修站后面是个独立的院落，院落里有个白色的二层小楼，小楼比较古老，还带着深挖洞时期的防空洞。
在楼里不时可以看到身上带着刺青穿个黑背心打着赤膊的彪形大汉，但是同样也有衬衫西装看着像是小职员的人存在。
仨人来到二层靠里的房间，敲门进去，一个瘦干瘦干的文秀男人坐在老板椅里，聚精会神的操作着电脑。
仨人没敢打扰，站在地上等着老大的召唤。
计算机的音箱里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Doublekill！……deliciens!.…”各种奇怪的语音不时传来。
文秀男人一直没理他们，津津有味的玩着游戏，仨人不敢松懈，直挺挺的站在地上。
知道三人的腿都站麻了，文秀男人终于放下鼠标抬起头来，他往椅子里一靠。
“怎么回来了？什么事？”
三人互相望望，最后墨镜男硬着头皮站出来，“老大！我们被人发现了，没敢再跟下去，那人让我们带话给二少。”
文秀男人用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看不出老大的喜怒，墨镜男吞口涎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了手下的描述，耿彪没言语，手指轻轻的敲着，仨人大气也不敢出，寂静屋子里笃笃的敲击声持续在一个不缓不急的节奏上。
“去，自己找二少把话学一遍。”等了半天，耿彪终于开口了。
“事情没办好，自己在二少面前切个指头。”听了这话仨人脸色都有点苍白。
“如果二少没别的吩咐，自己去财务领十万块钱，找地方玩玩，散散心。”
耿彪挥挥手，三人连忙点头哈腰的退出去。耿彪重新抓起鼠标，但是突然没了心情，又扔回桌子上，来到窗前，眺望着窗外绿色的原野。
一只苍蝇嗡嗡的飞过去，落在老板椅后面的四季青上。那苍蝇趴在宽大的叶片上，像是融化的奶糖，慢慢变软，一点点渗透进叶片里。
不知过了多久，整颗四季青似乎突然震动一下，正对着电脑屏幕的地方，一只小小的眼睛在枝桠的隐蔽处睁开，一个好似耳鼓一样的东西浮现出来。
??????
三人找到黄强的时候，他正在KTV里和几个跟班，搂着小姐K歌。
“二少！彪哥让我们来的。”
“啥事？”黄强从女人的胸脯上把头抬起来。
“二少……是不是……”墨镜男迟疑的看看包厢里其他人。
黄强挥挥手，几个跟班和小姐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等清完场，墨镜男把下午发生的事又陈述了一遍。
“被发现啦？”黄强一脸恼怒。
“是的，二少，我们也不知怎么就被发现了。”
“他说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是的，他确实是这么说的，还让我们几个小心自己的小命，说是如果快死了，去求他，没准可以捡一条命。”
“他真这么说了？”黄强脸上阴晴不定。
“是的！二少，如果他找我们麻烦该怎么办？”
“找你们麻烦？”黄强似笑非笑的盯着墨镜男。“找你们麻烦也是你们自找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火烧到我身上，要你们有什么用？”
“是！二少，是我们办事不力。”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掏出匕首，“我们自断一根手指给二少赔罪！”
他们伸出手指，一刀削过去，干净利落的切了一个小手指下来。
黄强连句阻止或者安慰的话都没有，盯着三人把自己的指头切掉，不仅如此，他还觉得不解气，又上去开始扇耳光。
“废物！一群废物！”劈里啪啦一顿耳光，三人也不敢言语，硬挺挺的受着。
黄强怒气勃发，抬脚踹过去，正蹬在墨镜男的小肚子上，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滚！快滚！都他玛德给我滚！”
三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身后的包厢里传来唏哩哗啦砸东西的声音。
黄强把自己关在包厢里，好一顿发泄，等发泄完，玩也没心情玩了，他冲出去，直接跑到市高官办公室，正好里面有人在汇报工作，黄强也不看是谁，一指房门。
“出去！”
那人看清来的是谁，不声不响的自己走出去，临走还帮他们把门带上。
“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太傲气，要给人留面子，多少大人物最后栽在小人物手上，你这个脾气早晚是要吃亏的。”黄书记教育儿子。
“爸！那吴辉搞清楚是谁了吗？”
“着什么急，凡事都要有个过程嘛。”
“能不急嘛，人家都在市里出双入对招摇过市啦，您还不着急，咱们黄家的脸都快丢光了。”
“年轻人嘛，心性不定，偶尔见异思迁也是有的。”
“爸，你听说了吗？”
“什么？”
“据说那范国强的癌症好了。”
“好了？不可能吧，这还没到一个月，就算马上开刀，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吧？”
“是真的，并且范国强根本就没开刀。”
“不可能，那是癌症，不是感冒。”
“爸，这是真的，刚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我专门问了中心医院肿瘤科的王主任。他说范国强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个偏方，效果非常明显，癌细胞不到一周就全没了，他把范国强所有检查记录拿出来给我看，确实是好了。”
“噢？怪不得最近有些人欢实了不少。”黄书记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爸！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这范国强病也好了，高枝也靠上了，这到手的鸭子可就长上翅膀要飞了。”
“行啦，我知道了。”
“爸，你就这么看着？那可是三个多亿啊！”
“这不是还有个吴辉没搞清楚背景嘛。”
“他总不能石头缝里蹦出来吧，只要是人，只要在大陆，总能查出来的。爸，你就别惜力了，该动用的关系就别总藏着了，那可不是什么小钱，努力一把顶得上您干十年。”
“行啦！行啦！你赶快回家陪你妈多待会吧，别总在外面瞎跑。”
黄强离开之后黄书记点上一根烟，在朦胧的青烟中，肃正的脸上浮现沉凝的气息。
在他的视线之外，一只苍蝇慢慢融化在盆景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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