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老段亲眼目睹同伴惨状后，感觉菊花一紧，立刻老实下来。
他再也不敢作妖。
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徐爱国在旁边越听越气。
当初为了把砸车的那伙人揪出来，他可是没少费功夫，没想到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徐爱国走过去就是一脚。
“妈的，原来砸车是你们做的，可算是让爷爷逮住了。”
“小子，爷爷要是今天没有把你摆出一百零八个小模样出来，爷爷我就跟你姓。”
曹卫东一把揽住徐爱国，趁机追问。
“这情况你也看清楚了，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加油站是不是也是你们砸的？”
老段哆哆嗦嗦的说道。
“大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砸加油站？这事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徐爱国眼睛一瞪。
老段更害怕了，语速飞快的补充道。
“我就是跟了胡杰一段时间，期间也就是砸了个车，后来没过几天，我就被他赶出来了。”
曹卫东伸手揽住徐爱国，追问道。
“你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老段点头，老老实实交代起来。
.......
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在这个年代，其实一直存在着一种职业。
它们类似于后世的蛇头。
专门为别人牵桥搭线，介绍各种短期的活计和营生。
胡杰就是通过一名中间人，招募了一群社会闲散人员。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
青壮汉子。
家在外地。
在本市没有亲属和朋友关系。
因为胡杰出价很高，所以这名中间人很快就帮胡杰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大赚了一笔。
中间人赚了钱，自然就琢磨着怎么花天酒地。
他联系了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其中恰好就有老段。
酒桌上，中间人无意中将这事透露了出来。
老段一听胡杰开出的报酬，当时就心动了。
要求外地人？
自己也可以啊。
听老段这么说，中间人嗤笑道：“你可拉倒吧，老段，你在鬼市摆了四五年了，咱们市里有不少人认识你，你说自己是外乡人，谁相信啊？”
老段敬了杯酒，讪笑着说道。
“哥，你就帮我这个忙呗，到时候赚了酬金我分你一成。”
“而且你说的那什么姓胡的，人家可是省城单位的干部，肯定是不会去鬼市的，肯定没问题。”
在老段的软磨硬泡下，中间人被说动了，又帮着牵桥搭线，成功把老段也送了进去。
进去之后，老段觉得自己简直来到了天堂。
胡杰对他们是好吃好招待的，不过只有一个条件。
不能随意离开招待所。
不能随便和外人打招呼。
这些人见有人给钱，还给提供吃住，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只不过清闲之余，老段还是有些纳闷的。
胡杰找他们来就是为了把他们养起来？
这事怎么也说不通啊。
直到某一天，胡杰再次找上门，老段才知道，原来胡杰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闲着。
胡杰在这期间通过观察，从中间人送来的这批外乡人中再次筛选出一小批人。
这些都是擅长打架斗狠的狠角色。
胡杰把这些人凑在一起，许以重利，带他们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抹黑把曹卫东的轿车给砸了。
老段鬼市出身，打砸抢这事其实也做了不少，在这些人中混的如鱼得水，简直不要太快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老段的身份还是被人发现了.......
曹卫东心里好奇极了。
“你是怎么被人家发现的？”
老段说到这里也是一脸晦气。
“有一天姓胡的那小子带我们去加油的工厂检修。”
“说是检修，其实就是走走样子，过个流程。”
“没想到那个厂里有人认出我来了，当天晚上姓胡那小子就把我赶出来了。”
“呸.....明明我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可恶.......”
曹卫东看着老段标志性的地中海，一时有些语塞。
谁给你的勇气说自己准备好了。
梁姓某歌手吗？
曹卫东听老段说完，心里有些失望。
“这么说你没有参加过砸加油站的事情？”
要不知道老段手脚都被捆住了，他恨不得对天盟誓。
“大侠，有一码说一码，我承认砸车这事我有参与，但是砸加油站......我是真的没有干过啊，这种事就算您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曹卫东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线索又中断了。
好在知道了中间人的信息。
相信可以通过中间人，打听出那些外乡人的身份信息。
曹卫东想了想，说道：
“行，最后一个事，你把中间人的身份告诉我。”
“这个.......”
老段有些迟疑。
曹卫东眉毛一挑，双手合拢，十指相扣，不断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老段慌了神，求饶道。
“大侠饶命，蛇头就在外面，被你打趴在地上，胳膊骨折的那个就是......”
曹卫东动作一滞。
探头向房子外面张望。
老段说的那个倒霉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老段犹犹豫豫的说道。
“大侠，我该说的都说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曹卫东笑道。
“走你就别想了，等会跟我去趟派出所，把你的问题都交代清楚了，能不能回家得听公安同志的安排。”
“还有一件事......”
曹卫东说着蹲下身子，从旁边的桌角下抽出半块碎青铜器，问道。
“这是什么？”
老段有些茫然。
“大侠，这就是垫桌子的石头啊，您不认识吗？”
“废话，我能不知道这玩意是垫桌腿的吗？我就是问你这是什么，怎么到这里来的。”
曹卫东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
老段缩了缩脖子，说道。
“这玩意是有一次我收货的时候，别人为了抵粮，特意留下来的，我看这玩意其貌不扬的，也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扔到一边了。”
“刚好桌子有点歪，我就用来垫桌脚了。”
“同志......莫非这玩意很珍贵？”
老段虽然手脚都被捆着，但还是察觉到曹卫东语气中的异常，好奇的问道。
“倒也不是，就是看着有些好玩罢了。”
曹卫东轻笑了一声，顺手将半块残破的青铜板扔进背包中，然后对徐爱国吩咐道。
“爱国，你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叫公安同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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